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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剑三][纯阳内部消化]俟河之清 四十一

  四十一

  

  “剩下的这些就交给你了。”凌霄抽出两方素帕逐一拭干净了指尖沾染的血污,将地上死不瞑目的残躯交转南宫寒道。

  南宫寒蹲在一旁探了探唐无辰凝绝的鼻息,忽而漫不经心道:“办不到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?”筹谋已久的人杏眸圆瞪,话语里不禁起了一分愠色。

  “缺一味很重要的引子,办不到。”

  “缺什么狗屁引子,我给你找还不成?”凌霄罕有地破口大骂,揪住南宫寒衣领斥道。

  南宫寒漠然思索了顷刻:“……不可说。”

  “你——!”凌霄气不打一处,愤愤踹了南宫寒一脚:“这东西你给我赶紧解决干净了,不要在我这里多留一滴血!”

  “哦。”南宫寒面无表情地转过头,朝着两条蟒蛇吹了个响哨:“儿子,吃饭了。”

  

  精心置办的一场戏出了岔子,不快之情当即浮上凌霄眉梢。

  “无双。”凌霄语气忽然又变得如沫春风,抬手将人唤至身旁,故作亲昵地侧首亲吻了一下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庞:“我本想给你多置办一个相伴的人,只可惜……看来,还是要委屈了你。普天之大,天下无双。”

  亲吻过后,凌霄手中寒光一闪,也不知何时多添了一柄柳叶细刀,尔后顺手一扬,就将那身精工巧织的恶人秦风道袍割碎了。暗红的袍袖犹如落叶飘零,上半身的衣衫顷刻间即被悉数褪去,露出了内里赤裸而瘦削的身躯。

 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聚集在那一具非人非鬼的躯壳上,触目惊心。

  自喉结下三寸的地方有一条极长的,譬如蜈蚣蜿蜒的伤疤一直拉到小腹尽处,用细线密密麻麻地缝合了,没有半分起伏的胸膛渗着狰狞的灰白色,就连胸前两颗蜜豆也是灰白的黯然,像是两颗白沙碎石落魄地悬挂在上头。

  小腹上除了那一条蜿蜒的蜈蚣,偏左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个极深的创口,同样用连绵的细线缝合了,竟连后背之上也能找得到当年被穿透的痕迹。

  这一身骇人伤疤与唐无辰适才所经受的痛苦如出一辙,无论是十年来竭力逃避的谢长安,还是对前事一无所知的兰台,至此时此刻均已是心下了然,酸楚之情难以言述。

  

  “谢长安,你看,还是我记得清楚,适才唐无辰受的第一剑可不就是这个位置?”凌霄修长的指尖温柔抚过无双小腹上创口系的细线,带笑问道。

  谢长安已是脸色惨白,冷汗如雨而下,暌违十载,朝夕思念,他终于如愿与心心念念之人重逢,却不曾想,竟是自己亲手造就了这一切!

  十载寒暑,那个人行尸走肉地遭受凌霄驱使,昔日善良得连恶人战俘也不曾行刑施虐的人被迫染尽了满手血污。月上枝头之时,更不知曾被凌霄用何等龌龊手段连番淫辱。尚不消提,这副以毒虫操控的躯壳到底要经受多少凡人难以想象的痛楚!

  早在十年前,谢长安欠况东流一剑,一命。

  然而十年后,真正亏欠的,已是远不止此。

  心惊胆战,谢长安再不敢细想这些年月那个人经历的到底是怎样可怖的酷刑,光是十年前那一剑的刺痛已经教他神识混乱,如痴如狂。

  “无双,杀了他。”凌霄轻笑着将赤霄红莲交至无双手中,像是指着一只蝼蚁一般指着谢长安。

  无双茫然接过似曾相识的宝剑,黯淡无光的眸子望向伏在地上的蝼蚁,宛如人偶般木然站立着。

  谢长安血迹斑斑的手搭在地上,另一只手使力撬住青砖边角,勉力往前挪动。

  一分,一寸。半步,一步。

  青砖上拖行出了一条悠长的血痕,朝着无双站立的地方穷尽毕生力气地爬行着。

  分明只是求死,为何还要穷尽力气?

  或许,是为了赎罪,然而世间上并不是所有的罪过都有可以清算的时候。

  什么不可一世的傲人气魄,醉红千浪的倾世风华,和地上蠕动着的虫蚁都已一无关系。乌发散乱的人狼狈如泥,像是瘸腿的病狗一样虚弱地摇尾乞怜着,只希冀得到主人一次回眸的眷顾。

  

  “师父!——”

  但即便是卑微到了泥泞里,仍然会有人愿意挖开深埋的尘泥,将那么一颗沾满了污浊的珠子视作明月中天一般供奉着。

  情之所钟,情之所至。

  兰台花费了许久的功夫才冲破凌霄封锁的穴道,最后破针而起的时候也还是免不了喉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。只是无论如何,于兰台而言,幸然赶得上挡在谢长安前面,这样就足够了。

  那个人纵是犯下滔天的罪行,也还是含辛茹苦抚养他成人的师父。

  也还是……他一生,魂牵梦绕之处。

  

  眼前一切就像台上的一场皮影戏般看不真切,谢长安神智已然昏乱,只是迷迷糊糊间被人挡住了沥血爬行的去路。

  那个人伸手拥抱着他,替他温柔拭去湿遍双颊的泪光,但是那个人哭得比他还要厉害,刚拭干净的地方,转眼就又洇开了一片水迹。

  那个人恭敬而专注地捧着他右手碎裂的指骨问道,还痛吗?

  痛。

  可是人生一世,可以痛的东西太多,有一些痛就显得无足轻重了。

  隔着迷离的水雾,他看见凌霄暴跳而起,黑白交映的扶疏长衫飞身而至,浣碧笔径直往那个碍事的家伙背心处攻去。

  他张嘴想要去叫,但是下一霎就又哑住了。

  那一支冰冷的墨笔穿透了滚烫的血肉,落了满地的殷红,但不是正拥抱着他的这个人。

  ……

  白羽。

  混乱的记忆里依稀闪过这两个字眼。

  他张嘴轻轻唤了一声,漫天都是飘飞的,洁白的鹤羽。

  仙鹤安静而温柔地张开羽翼拥抱住了跪坐在地上的两个人,安详而不舍地缓缓阖上了双眸。

  忽然他看到一阵青烟,像雪一般纷纷扬扬的鹤羽,还有那些沾满了梅花印记的霜雪,都变成了一阵青烟。那一阵青烟缭绕在屋里屋外,飘散得四处都是,宛若从未离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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